我紧了紧身上的背包:“无碍,我只是去考个试,又不是奔赴刑场。过几天我就回来了。”
俞奇哭的更加大声,我一时有些手足无措,本想拍拍他的肩,谁料手一抬,他竟突然冲进了我的怀里:“妻主,您受委屈了。”
我本就头晕体虚,这一冲差点让我背过气去,满眼冒星星,待星星散尽,齐景已不知站在门口看我们多久了。
俞奇显然也有所察觉,惊慌失措的从我怀里撤出,而后颔首不安的躲在了我的身后。
我:……大哥你这样,我很难办吶。
我本想解释,不过齐景的脸上明晃晃的写着‘全不在乎’四个大字,于是讪讪闭上了嘴。
说什么呢?人家又不在乎!
齐景神情默然:“陈姨做了些药丸,我路过,刚好带给你。”
他将手里的盒子放下转身就走,甚至连等我说谢谢的功夫都没有。
一团火莫名在胸口燃起,我站在原地让它着了一会儿,发现无处发泄,于是我挺起胸膛,雄赳赳气昂昂的冲出了院子。
齐景送来的药,我看都不看,主打一个高冷、霸气、酷。
临上车前,我又有些不甘心,于是又铁青着的脸折返回东厢房的廊下,对着齐景紧闭的门窗道:“替我谢谢陈姨,不过我身子硬朗,铁打的真汉子!生病从不吃药,吃药也从不怕苦。”
我尤觉不足,发现满院子的都出来看我的热闹,我干脆当众摇了一段花手,郎朗说道:“真汉子手还有劲,吃药从不假手于人,你们就说我厉害不厉害?”
众人似乎被我折服了,全部目瞪口呆看着我。
我只觉心中大快,踏着轻快的步伐再次出了门。
路过俞奇时,听他颤抖道:“完了完了,妻主真烧糊涂了,好好的女人不当,竟然想做真汉子。”
我:……大意了。
*
凤国的会试较为严苛,甚至有些不人道。
连续三天不间断,考试期间房门封锁,如若外出视为放弃,考生想要休息,也只能在巴掌大的单间里。
考院的条件也十分艰苦。
冰碴的水,硬掉的馍,露天的考场和鼻涕冒泡的她、她、她……她。
还有那个时冷时热的我。
托了会试的福,我体会到了裹着棉被数星星的浪漫。
只是这浪漫有点费人,拿到第三日的策问答卷时,大脑早已宕机,唯一能支持我坚持下去的,就是这日可提前交卷。
为了早日离开这个鬼地方,我奋笔疾书,完全不知道自己都写了些什么狗屁。
撂笔敲响交卷铃时,引来一众侧目,我恍若未察,带上早已拾掇好的铺盖,拖着麻木的腿,在众目睽睽下踏出了考场。
事后才知,那日提前交卷的人寥寥无几,因为第三日要考的除了策问,还有考生的坚韧力。
我白眼翻上了天:呵呵,我不坚韧我知道,因为我是真汉子。
考场的门槛高的离谱,我抬腿一跨……未成,只感觉天旋地转,直接摔了狗吃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