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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山点点头,盯着梁树的背影,直到看不见了才转身,眨了眨发酸的眼睛。
冬天的风确实吹得人不舒服,贺山觉着自己整个眼珠子都凉透了。
校门那么高大,贺山往那一站,觉着自己跟灰扑扑的蚂蚁一样,里面随便走出来一个人就能把自己一脚踩了。
他本来活得就没什么自信,人又木讷,社交都是靠自己硬着头皮上。这么多年了,摔一个坑就多一点经验,全凭着自己摔出来的经验在处理生活中的大小事。
家里没什么资本,学了点技术就出社会打拼,大学更是自己这辈子想都不敢想的地方。
是和梁树在一起的这段时间,太丰满太充实,一度让他忘记了自己原本的样子。
如果自己是丰姝绾,估计也不会让优秀的高材生儿子跟自己这么一个三无人群瞎搞。
贺山掏出手机导航最近的地铁站,一边删删打打地给李既欢发了条消息:欢姐,有空么。
刚开学,梁树在学校里忙得风生水起。贺山没多问,因为他自己也忙着。
白天两人各自忙各自的,晚上躺床上一起睡觉。
贺山来北方这么多年,一直知道北方的冬天特别长。好在这个冬天过得暖和,手上的冻疮没再长,暖和的围巾手套内搭外套也备得齐全。
还有了地方落脚。
这个能够暂且叫做是“家”的地方,往深了想完完全全属于梁树,跟他贺山一点关系也没有。
两人确认了关系后,贺山每个月照旧给梁树房租。但他心里清楚,这价格不公道,其他的全靠人情在撑。
不说梁树哪天突然对自己厌烦了,就是自己也不好意思。之前自己被两人的生活填满了,这会空闲下来好好想想,老这么白嫖别人,显着自己跟吃软饭似的。
贺山站在阳台上把窗户开了一点缝,外面冷风终于找着了突破口,一个劲往里面钻。
这风刚好打在贺山脸上让他清醒。
“山哥,长嘴就是用来问的。你要想知道梁树在想什么,就去问他呀。”
贺山耳边突然响起李既欢坐在健身房下面的咖啡馆里说的话。
给李既欢发消息的时候她正在健身房里上课。贺山知道的时候还挺惊讶,说她怎么突然想来这了。之前李既欢可舍不得把工资花在这种地方。
李既欢笑笑,说:“还是自己有点武力值保险一点,总不能事事都得让你来撑场子吧。锻炼了,就算逃命也能跑得快点。”
敏锐地察觉到了贺山的表情,李既欢赶紧补充:“当然,有事还是得找你来帮忙的山哥。找我什么事啊,跟梁树闹别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