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山刚想说你怎么知道,又想了想,自己和梁树这应该不算闹别扭。只是两个人都好像很忙,并且心照不宣地对对方隐瞒了一些什么。
“行了,你都写在脸上了。”李既欢招呼着服务员,给两人分别点了杯柠檬水。她知道贺山喝不惯咖啡。而自己刚结束锻炼,也喝不了。
贺山一时不知道自己该问点什么。就是觉着心里憋闷,而这种憋闷又没法向梁树排解。贺山信任李既欢,因此找到她这来了。
李既欢看他这样,心里猜测了个大概。把自己从小打听到的所有事情都告诉了贺山。
她说,唐塘大学的时候爱上了一个男人,这事你知道吧。
贺山点点头:“这我知道,当时村里人还说他读了个大学读成神经病了。”贺山说“神经病”这几个字的时候顿了一下,觉着不太自在。
李既欢接着说,这男人就是梁树的爸爸梁天尧。两人是直系师兄弟的关系,梁天尧也是个热心人,看着唐塘农村来的,明里暗里帮了他很多忙。因此唐塘就对他产生了一种——依赖。
“应该是依赖吧,我猜。小塘哥当时什么也不懂,回家就嚷嚷着要梁天尧结婚。但他不明白村里人的想法。”李既欢搅了一下柠檬水杯底的蜂蜜。
在村里被当成异类,回了学校面对梁天尧的温暖就更没法放手。大学期间回了几趟家,每一次都被骂得更惨。
后来学聪明了不回家了,反正父母也不认他这个儿子。只是逢年过节打点钱回去,平时每个月把赡养费按时打父母卡上。老两口肯定也想自己的儿子,但是架不住太丢人了。
一群人的唾沫星子能把一个人淹死。
“但是梁天尧当时是直的,”李既欢边说边把一只手食指伸直,另一只手象征性地掰了掰,表示掰不动,“直的,根本不喜欢男人。毕业了就和梁树的妈妈结婚了。”
贺山听得沉默。
梁天尧结婚了,唐塘自觉地和他保持了距离。平时也就同师门聚餐的时候见一面,或者遇见研究难题的时候偶尔找梁天尧问两句。简直是堪称完美的社交距离。
后来梁树也大了。唐塘想着,自己这么多年的喜欢就算了。
“真算了么,我看也不见得。”李既欢手扶着杯沿,笑得没什么感情。
明白
这么大人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唐塘还在垂死挣扎。
也不知道梁天尧怎么想的,愧疚也好心疼也好,还是觉着对不起唐塘这十多年的感情,就这么巴巴地去赴约了。
一边想着唐塘是男的,自己也是男的,俩男的面对面能有什么事。
转头就跟人搂在一起,好巧不巧就被丰姝绾给看见了。
丰姝绾自己优秀,设计圈里大把的人认得她,结婚的时候也是轰轰烈烈,跟着让梁天尧混了个脸熟。
前台的人恰好爱看设计杂志,看见梁天尧就多留了个心眼,以为梁天尧背着自己偶像偷人,义愤填膺地跟主管说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