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就到了年终,上京城又下起雪来,几日后就是除夕,本该是热闹喜庆的日子,因着皇帝被围困,边关又起了战事,无论如何也热闹不起来,百姓们不怎么出来走动,到了夜里,四处静悄悄的。
云朝一人躺在床上,没什么睡意,索性起身穿了衣裳,披上裘衣走出门去。屋外寒风簌簌,稀稀落落的雪花落在掌心瞬间融化。
手指触碰到腕上的珠串,云朝唇边漾开一丝笑容,这珠子她一天数一粒,还差几粒就数完了。
“王妃,这么晚了站在这里作甚?”吴嬷嬷提着风灯走过来,“可是又饿了?老奴这就去给王妃弄些吃的。”
“不用了,我不饿,嬷嬷去睡吧,我就在这里站一会,即刻便回屋。”
“那好,王妃快些回屋歇息,这冰天雪地的,可不敢久待。”吴嬷嬷一脸慈蔼的笑意,帮云朝紧了紧领口才转身回屋去了。
云朝站在廊下,想着穆勒和聂云也该动手了,但迟迟未有消息传来,难免叫人担忧。
一阵寒风穿过回廊,云朝打了个寒颤,正要回屋,一只雪白的鸽子扑棱着翅膀落在廊下,云朝心下一喜,连忙蹲下身将鸽子捧起来。
那细小的爪子上系着金线缠绑的密信,快速将其取下,信上的字迹她再熟悉不过,是穆勒的亲笔。
赫伦率兵侵犯大齐边境,王都兵力空虚,穆勒趁机发动政变占领王庭,西炎多方势力不甘示弱,纷纷起兵,想要在这场内乱中分到一杯羹。
如此一来,赫伦必定率兵赶回王都,大齐不费一兵一卒便能解了西边的危机,为镇压内乱,赫伦短时间内亦无暇东顾。
多日来悬着的心总算落下去,云朝垂下头,轻抚着微微隆起的小腹,沈御医说她怀的是双胎,待他回来,一定会很欢喜。
正想着,腹中突然一阵空鸣……一个时辰前才用了一碗鱼羹,这两个小家伙是真能吃啊。
“弥月,弄些吃的来。”云朝吩咐着,转身回了屋。
两日后,因西炎爆发内乱,赫伦从丘淄撤兵的消息传到行宫大殿上,庆文帝苍白的脸上终于露出些许笑意。
众人都松了口气,只有萧丞昕站在那里,一言不发,脸色万分沉郁。
明明说好万无一失,西炎怎会突然爆发内乱?是巧合还是有人故意坏他计划?失了西边的助力,朝廷定会将兵力集中至南境,南渝军能撑多久?
胸口重重起伏了几下,萧丞昕神色稍缓,孙蹇已率兵南下,不日就会抵达,这个时候,有没有南渝和西炎,已经不重要了。
“陛下,既然西炎已退兵,臣以为应尽早回京,以免再生变故。”大殿上,大臣们开始谏言。
“臣也认为应尽早归京,以稳定民心。”
“陛下龙体抱恙,还是再修养几日,待身体好些再北上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