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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他从御花园中背回她,整整十一年,两人一日不曾分离,对彼此是刻进骨血的熟悉。

他又盯起信上的内容。

简单一行字,没有任何有用的信息,甚至给他一种错觉,这封信,并不是为他而写。

萧钰陷入一种莫大的恐慌之中。

想起宫宴上不得见闻灯。

他当日想她是被威胁,这简直是对她的侮辱。她的身手,满宫里再找不到比她厉害的,既进了宫,她要见他,便一定能顺利与他会面。

除非她不想见他。

可闻灯,不可能不想见他。

即使他鬼迷心窍,害她与旁人成婚;即使她与他生气,也绝不会不来见他。

失神间,大监进来送茶,萧钰蓦地偏头,眼神骇人。

大监习以为常,自闻灯姑娘出宫,帝王便时时如此。他将茶奉上,动作有条不紊,思绪却偏了息。

想起当日帝王请摄政王帮忙,求他成全自己与一个暗卫长相厮守。

他一介奴才,对此都是不齿的。

他在先皇跟前当过差,先皇何等威风,岂会拘泥于儿女情长,偏虎父犬子,萧钰一心系在暗卫身上,一丝一毫都没想过继承萧王朝的宏图大业。

叫一个暗卫当皇后,这简直是断了联姻笼络权臣的路!

然天无绝人之路,大监当日落于主子的背后阴影处,看不到摘下面罩的暗卫的脸,却能看到崔景辞抬起、落于闻灯身上的那一眼。

宫内浸染二十年,练就一双火眼金睛。

他绝不会看错,那一眼里沉着的情绪。

他后来与萧钰提及,“陛下,您这样喜爱闻灯姑娘,实她之幸,不知闻灯姑娘愿不愿为您排忧解难?”

茶盏被挥落在地,大监险些未辨明瓷杯碎裂是来自于记忆还是当下,衣袖下的胳膊被烫到,大监思绪戛然而止,顺势跪下,“陛下息怒。”

萧钰阴翳看他,“混账东西。”

大监磕头,“奴才罪该万死。”

伴君如伴虎,他出计把人送走,没死已是万幸。

死了也无妨,为了先皇的基业,他如何能看萧钰沉溺于情爱。

可他求饶的磕头声里,仍避无可避地起了嘲弄。

他都做好萧钰拒绝的准备,先皇在世时他亦留有一些人手,他就用这条烂命,把那个祸水送出去。

可萧钰点头了。

额头碰地的求饶声一声大过一声,萧钰听得心烦意乱,狠狠踢了大监一脚,“滚起来。”

大监谢恩起身,“陛下,奴才再去为您斟茶。”

萧钰却像是撒完疯恢复正常,他后靠椅背,颓然道:“闻灯未递给我有用讯息。”

这样的话,像是在怀疑暗卫叛主。

大监呼吸一窒,险些以为萧钰彻底疯了。

他不喜她,此景此景,罕见为她讲话,“陛下,闻灯姑娘对您忠心耿耿,绝无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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