堵塞在街道上的人群,如受惊的鸟群一样被瞬间驱散。尽管顾伯及时用湿布捂住了口鼻,但还是吸进去了一点烟雾。就像一口气吃了一整袋魔鬼辣椒一样。眼泪鼻涕口水不自觉的往下流,嗓子又辣又痒,想把舌头拔下来,整个脸都火辣辣的。顾伯视线变得模糊,他一边咳一边步履蹒跚的寻找着庇护所。
尽管被呛得呼吸困难,顾伯还是跟着感觉走到了巴赫的公寓前。他赶忙推开公寓应急门,顺着狭小的入口挤了进去。一头栽倒在了昏暗的走廊里,顾伯的口鼻里弥漫着芥末和辣椒混合的味道,他扒下口布,五官都是扭曲的,眼泪鼻涕已经流过了嘴巴。他不停的咳着,走廊的地面到处都是鼻腔里的粘液和口水。
顾伯蜷缩在地面上,将头倒在了阴凉处,等待瓦斯的毒性缓解。
走廊里的光线很暗,只有应急灯还星星点点的亮着。忽然,从走廊尽头传来撞门声,他抬头看去,视线内仍然模糊不堪,只有应急灯的绿光在他模糊的视线内被无限放大。只看得远处有一个黑色的身影不断靠近,非人类的咆哮声在走廊里回荡,该死,是感染者!
他据起长枪,瞄向逐渐接近的感染者。因为无法进行精确瞄准,他打算等待感染者最大程度的靠近后在开枪,运气好的话会直接射中。
他努力睁大眼睛,尽管视线内一切模糊。
他凭感觉进行瞄准,二十米,十米,五米。就在感染者扑过来的瞬间,顾伯扣动了扳机。但倒霉的是,子弹在关键时刻射偏,弹头击中了走廊上的天花板,在灯管上打出火花。
感染者猛得扑来,顾伯本能的用枪杆挡住。被压在地上无法动弹,这个家伙喉咙里发出恶狗进食般的咕噜声,嘴里撒发出腥臭味。顾伯被吓得够呛,担心自己下一秒就会被咬到。
忽然,感染者的脑袋被一个钢管抽得鲜血飞溅,重重倒地,原来是顾霈和李海及时赶到救了他。这一次和感染者的亲密接触,让一向镇定的顾伯也惊魂未定。李海又在感染者的脑袋上补了几下,直到这个家伙彻底不动。
“咱们快走!”顾霈喊道。
李海迅速将顾伯从地上拉起,刚刚的意外没让顾伯受到重伤,但是挫伤了他的右臂,这让他无法端枪。顾伯把长枪交给顾霈,让他开道。
三人互相搀扶着跑上了楼,躲到了洗手间里。冲进洗手间,顾伯一头扎进了洗手池里,冰凉的水瞬间缓解了他脸上的灼热和刺痛。在流水的清洗下,他的视线也逐渐清晰。几分钟后,不适感逐渐消失。
“你们怎么来了?”顾伯连喘带咳地说道,他不停地清着嗓子。
顾霈将水壶递给他,急喘着说:“幸亏是我们来了,救你一命吧。”
“你们不应该跟来的,太危险了!”顾伯担心地说道。
“你可得了吧,这么大岁数的人了,还这么冒失。”顾霈埋怨道。
“行行行,这次多亏了你们,这次是我冒进了。”尽管顾伯不情愿,但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的过失。
“唉,听你说一句感谢的话可真不容易。”顾霈语气里略带欣慰地说道。
“办正事吧,那孩子住在几楼啊?”李海打断了两人的谈话,问道。
顾伯眯着眼睛望向窗外,询问道:“这是几楼啊?”
“这是四楼,我刚才上来的时候特意看了一眼。”顾霈说。
“那还有两层,他家住612号,希望这孩子还在家。”顾伯忧心忡忡地说道。
顾霈开门向外窥探,走廊里安静异常,他扭头问:“怎么样,还能行动吗?”
顾伯冷笑道:“我没问题!”
看着父亲的面色和呼吸逐渐恢复,顾霈沉稳地说:“那好,大家准备行动。眼睛放亮点,注意观察四周。”他做了一个准备行动的手势。
三人排成列,呈战术队形向楼上进发。端枪的顾霈走在前面,受伤的顾伯拿着匕首走在中间,李海拿着钢管殿后。三人分别负责观察一个方向。
三人走出阴暗的楼梯间,小心翼翼地穿过六楼大厅,进入走廊。这里白灰的地砖上踩满了血脚印,两边还摞满一堆一堆的木箱和铁柜,还有破烂不堪的床垫和被褥。
三人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顾霈甚至紧张的不敢眨眼,死死的盯着前方。
走到一半,一堆行李箱和木箱挡住了三人的去路,为了继续前进,他们只能移开障碍,可就在三人搬动障碍时,一户人家的房门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撞开,门板几乎都要断裂。一个被感染的女人从房间里冲了出来,沉重的脚步让地面都在抖动。
顾霈迅速做出反应,据枪瞄准并射殺了目标。女人应声倒地,鲜血喷溅在了走廊的墙壁上。这是顾霈第一次殺人,尽管是已经死去的人,但他心里依旧惊恐万分,心脏砰砰地跳个不停。那个被他打爆脑袋的感染者就躺在旁边,头部的弹孔清晰可见,血液将地砖染红。
“老天,我向那家伙开枪了,你们看到了吗?”顾霈的声音带着恐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