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王殿下,难道还觉得骊山县侯夺时,改地利满足一己私欲是对的吗?”
“哈哈哈!”李泰突然放声大笑,“老和尚,我骊山学派要追求的便是与斗,与地斗!”
“好一句与斗,与地斗。”慧旷和尚低下头,“夺地造化,逆时而为,被世人所不容,骊山会有恶报,骊山县侯也早晚会自食恶果的。”
这和尚讲述得很平静,言语中虔诚之意也很足。
上官仪拿出契约打断了魏王与这个老和尚的辩论,又拿出一支笔,“还请两位在此契约上画押,一共四份,骊山,佛门,李老先生一人一份,余下一份交由在下做个见证。”
李政藻拿起契约便看了起来,纸张所写零零总总百余字,“这空缺的价钱是怎么回事?”
李泰解释道:“按照约定,你们采买骊山造纸术共计二百万贯钱,在银钱没有交付的情况下,你们先写个欠条,这个欠条等你们将两百万贯交由骊山,便能作废。”
“只要画押了,骊山便可以在你们给钱之前,不卖给其他任何人,反之骊山会另作打算。”
“至于空缺的地方由你们两家分,是一人一百万贯,还是谁多出一些,谁少出一些?”
慧旷和尚当即道:“当然是一百万贯!”
“慢着!”李政藻喝了三碗烈酒此刻已是双眼通红,“当初好的,可不是这般?”
慧旷和尚思量半晌,“自当是一方一半,如此也可以共用骊山造纸术。”
李政藻指着这老和尚言辞凶狠了些,“老夫只能拿出六十万贯,多一文也不会出。”
慧旷和尚啧舌道:“政藻,这是骊山县侯在离间我等,还望平心静气。”
这么一,李政藻便又冷静了下来,缓缓提着笔就要画押。
李泰又道:“我们骊山向来信奉口无凭,立字为据。”
就看李政藻的笔尖已经落在纸上,还未书写,李泰幽幽道:“老先生,立字为据呀。”
李政藻颤抖的手握着笔,笔尖落在纸张没有开始书写,便又抬起,“老夫以为不妥。”
着话,李政藻便拉着这个老和尚走到了棚外,俩人在雪中开始争执。
裴宣机苦笑道:“让魏王殿下见笑了。”
李泰不以为意,又道:“裴兄,这老先生与这老和尚,貌合神离,早晚要从现在的合作成为敌对,不如裴兄跟着本王做事,念你也是个人才,本王向来欣赏你这样的人。”
“在下没有远大的志向,只想娶个五姓女,了却余生。”
李泰在冷空气中叹息化作一团白雾,“可惜了。”
过了一炷香的时辰,雪中两饶争论这才停下,最后决定每人一百万贯。
李泰检查契约确认无误,“如此,等你们将两百万贯交付,骊山便会将完整的造纸术交给你们。”
慧旷和尚收好契约,念了一声佛号便离开了。
李政藻收了契约,又目光深深看了一眼上官仪,带着裴宣机也走了。
站在雪中送别这三人,看着人已走远,李泰这才问道:“上官兄在李老先生的包裹中塞了什么?”
上官仪低声道:“白糖。”
风雪依旧很大,李泰拍了拍他的肩膀,“换作本王,也放不下当年的事情,只不过江都兵变已经过去了这么久,其中是是非非谁也不清,现在拥有白糖的人很少,孙伏加在洛阳查桉之后,所有的白糖都已封存,并且交易白糖的名册也已归档入库。”
“很多人都在追查白糖的源头,此时若是李老先生身上出现了白糖,他百口莫辩,纵然要不了他的性命,也会有数不尽的麻烦找到他。”
“上官兄,本王得可对?”
李泰侧目看去,上官仪哪里还在身边,回头一看,他早就走入了村子里。
这人最近怪怪的,当初江都之变是上官仪最大的心事。
李泰也不好追问,只能拿着契约走向渭水河边,姐夫带着斗笠就在这里钓鱼。
“大冷的能有鱼吗?”
“有的。”张阳晃了晃自己的竹篓,里面果然三条活鱼正蹦跳着。
();() 李泰往手中哈气,将冻得通红的手掌搓了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