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无声地落在河面上,两人坐在河边好一会儿没有讲话。
“事情办妥了?”
“嗯。”李泰重重点头
“再等等吧,不着急将这些债卖出去。”
慧旷和李政藻拿着那一卷图纸离开了,至于卷图纸最后会在他们之间哪一个的手里,只能看他们自己如何争夺了,这是离间计其一。
平分两百万贯的债务,这是离间计其二。
阳谋阴谋都用上了。
不怕他们乱不起来。
就算他们真的可以同气连枝,等骊山将这些债务卖给别人,一百万贯的债,一纸债务卖六十万贯都是赚的。
至于这债要卖给谁,可以挑合适的人,让其他家去上门讨债,就可以让门阀之间陷入无止境的内斗。
不怕他们不付钱,不怕他们拖着,赵郡李氏和佛门的债很值钱,六十万贯只是保守估计,讲到八十万贯都是划算的,名誉就值这个价钱。
至于要将这债卖给什么人,卖给多少人,需要合适的目标。
从而加剧李政藻与慧旷之间的矛盾,这是离间计其三。
不怕他们乱不起来,就算是他们不乱,也可以让人逼着他们自乱阵脚。
张阳又道:“麻烦魏王殿下告诉你父皇,就我们骊山已经完成了交易,他们送来的三十万贯,买下了我们骊山的造纸厂所有人手和设备,拿出其中十五万贯给你父皇。”
“喏。”李泰正声去办事。
李政藻和慧旷和尚买到的是造纸术,而李世民买到的是骊山工厂的所有工人和设备,可以立刻生产纸张。
如此一来一方买造纸术,一方买到技术。
骊山一鱼两吃,还得到了两百万贯的债务,成了最大的赢家。
至于他们的两百万贯能否支付已经不重要了,有的是手段让一纸借据,成为货真价实的银钱。
李泰让人将消息送到了长安城,李世民得了十五万贯很高兴,他看着一车车的铜钱与银饼送入宫中很享受这种感觉。
这比收赋税来得更爽快。
“朕的太液池终于可以修凿了。”
可汗心心念念那太液池已经三年了,这三年时常去玄武门外看那条河。
现在太液池就要修建,除了修建太液池还要在龙首原再修一片宫殿,那是岑文本与袁罡早就选好的地点。
盘算手中的银钱,李世民又觉得这十五万贯银钱用来开凿太液池,就是用了这些钱之后,往后又没有多少余钱了。
一想到张阳这人善用银钱,若是他来监造不定能够省下不少银钱。
王公公低声道:“陛下,魏王殿下的人还在承门外等着陛下的回话。”
李世民提笔写了一道旨意:“骊山造纸工刚所造九成纸张送入宫中,所印监岑文本一概监理,骊山造纸厂所在以及人手如故。”
一道旨意匆匆送出了承门,又被李泰的侍卫匆匆送到了骊山。
按照旨意上的意思就是造纸厂的归属交给可汗,至于其他的一切还是由骊山负责一切如旧。
李玥整理账册,拿出其中一册交给了王婶,“只是骊山造纸厂所需的工钱与来年的成本,都给父皇。”
“喏。”
一来一回间,李世民心情大好的当下就收到了骊山送来的账册,本来还在犹豫到底让谁来监造太液池,又想过让张阳来监造,但偏偏又不想用他。
既然造纸厂往后归属可汗,所需要的一切成本都由可汗负责,再看造纸厂一年花用的成本需要三百贯钱。
李世民瞪着眼翻看着账册,从贞观六年到现在每年都在亏钱,没有一年是赚钱的。
看得让人眼前一黑,李世民抚着额头,此刻终于明白了,难怪张阳会这么豪爽,还以为他多长一颗良心。
“这个混账子!”李世民拍桉而起,吓得原本站在一旁的阎立本也是一个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