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惊堂点了点头,又左右打量收拾的整整齐齐的镖局:
“这镖局怎么回事?陆仙子帮我赎回来了?”
“什么叫帮你赎回来?”
璇玑真人从袖子里摸了摸,取出了一张房契,示意上面的白纸黑字和手印:
“这镖局是我从东家手来买下来的,从今往后便是我的产业。你想赎回去可以,但价钱我说的算……”
“我赎回来做什么?”
夜惊堂有些好笑,拿过房契打量几眼:
“我以后又不在这里住,卖都卖了,赎回来又有什么用。陆仙子买下来正好,镇子上也没几家像样的客栈,这几天刚好住你这儿。”
璇玑真人见夜惊堂不让她拿捏,有些不悦,把房契抽回来:
“反正这宅子以后是我的了,你以后想赎回祖宅,就得找我;拖得时间越久,利息越高,你自己看着办。”
“那陆仙子怕是要砸手上了……”
璇玑真人说了两句,就走向大门,去探望好闺蜜。
梵青禾此时已经来到了门口,这一路上,因为和太后、靖王都不熟,又不好和夜惊堂搭讪,走了一路基本上没什么话题可言,此时瞧见了和她水火不容的妖女,梵青禾反而有几分亲切感,在门前询问:
“你跑来做什么?找毒师的事儿我一个人就够了,有必要这么兴师动众?”
“找毒师确实用不了这么多人,我过来,是防着你这小机灵鬼打歪主意,把夜惊堂往冬冥部拐。我可是提前和你打好招呼,你要是敢打这注意,我回去就把你也绑回云安,先在地牢蹲个年……”
梵青禾千里迢迢跑过来,本就打着把夜惊堂拐回冬冥部验明正身的注意,听见这话自是不满,不过现在还没到她的地盘,她也不和这妖女做口舌之争,只是抱着胳膊就进了院子……
——
良久后,镇外的河边。
河的名字就叫红河,在河流改道前,曾是一条横跨平原的大江,虽然如今干枯的只剩下膝盖深的小溪流,但古河道尚在,两岸可以瞧见两丈余高风华眼中的土坡,而河床明显比红河镇的地势低出一截。
在古河道的内弯处一个黄土坟包孤零零立在土坡上,坟头上已经长了些杂草,墓碑朝着云安方向,上面刻着几行小字,简单写着姓名与生卒之年。
黄昏日暮,秋风萧瑟。
夜惊堂提着香火,孤身一人来到土坡上,认真清理完坟头上的杂草,而后点燃了三炷香,把螭龙刀横放在膝上,坐在了墓碑之前,看着年初时亲手刻下的几个字。
鸟鸟从笼子里逃出来少有的没有调皮捣蛋,专门从河里抓了条小鱼,放在墓碑前面,而后乖乖的蹲着,看起来也有点伤感。
夜惊堂很早就把鸟鸟捡了回来,这些年都生活在镖局里,而裴远峰无儿无女,在混熟后,对鸟鸟其实比对夜惊堂的好。
毕竟裴远峰要教导夜惊堂成才,该严厉的地方绝不会心软半分,而鸟鸟则不需要讲究这些,基本上怎么宠怎么来。
如今鸟鸟过上了好日子,每天都是人人抢着喂,但也没忘记以前追在裴远峰后面要饭饭的日子,不停小声咕咕叽叽。
夜惊堂心底要比鸟鸟复杂的多,在回来了路上,他心底本想了好多话,祭告义父如今自己不负所望当刀魁了,或者讲述打败轩辕朝的过程,再或者遇上了情投意合的女子,从今往后不是一个人了。
但真正坐在墓碑之前,看到冷冰冰的一行字,又发现这些千言万语,无非都是说给自己听的自我安慰,墓中人哪里听得到呢。
好在义父生前希望他成为什么样的人,他便成为了什么样的人,义父临终前知道他会如此,应该也不遗憾,他现在说什么都没意义,往后要做的,无非是好好活着沿着自己的路继续走下去而已。
夜惊堂在墓前坐了良久,直到三炷香即将燃完,才站起身来,转身走向幼年长大的小镇:
“走啦。”
“叽……”
鸟鸟望了墓碑片刻后,才转过身来,蹦蹦跳跳落在了夜惊堂肩膀上,行出几步,还回头晃了晃翅膀,一人一鸟便渐行渐远。
很快,天色暗了下来,只剩一座孤坟立在土丘上。
而远处那座老宅里,则出现了人间灯火与炊烟。
场景是一明一暗、一阴一阳,一代新人换旧人,想来便是如此……
(本章完),!
的大门开着,门头上还多了个匾额,上面龙飞凤舞写着‘冰河镖局’四个大字……
“叽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