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鹭未料到她这么不听话,被她的挣扎弄得步伐一趔趄。他在她快要跌出他臂弯时将她重新捞入怀中,跪坐在了地上。
江鹭寒着脸:“再乱动别怪我打晕你。”
姜循长发散在他臂弯间,淋漓冷汗下,一张脸白得如同苍山冰雪。她睁着乌漆眼睛,分明疼得发抖,却偏坚持着什么。
江鹭垂下眼看她半晌。
玲珑努力解读娘子的行为而未果,见江小世子缓缓地低下头,将耳贴到姜循唇边。他面如冰水,惜字如金:“说。”
姜循松口气,她虚弱地在他耳边说了几个字:“我是未来太子妃……”
玲珑听不见姜循那么小的声音说了什么,却见江鹭的脸色刷地惨白,眸中冰火瞬间欲燃。江鹭挺直腰背,看着姜循的眼神,似乎想掐死姜循。
玲珑快要喘不上气。
姜循还想说“我在禁足、不应被人看到”,但江鹭已经远离了她,不想听她废话。她满心焦虑,怕他执意不懂。
一幅帷帽被江鹭翻出,砸在了她脸上。
雪白的轻纱和方才姜芜所戴的帷帽材质一模一样,江鹭懒得多想这姐妹二人的筹谋。他用帷帽盖住她,挡住她面容,就抱着她,一言不发地跳下马车,朝医馆行去。
……她想遮挡,正和他意。
他本就不想见她。多看一眼,恨多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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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芜那边好不容易摆脱医馆伙计,正想快步去找姜循,冷不丁看到世子抱着一个人,朝医馆这边走来。
姜芜一眼认出那盖在江鹭怀中人身上的白纱帷帽,她在江世子走来时,连忙重新躲入巷中。待她再出来,便见世子抱着帷帽美人,进了医馆。
姜芜一颗心七上八下:姜循让世子抱?!姜循不是要做太子妃么?姜循在建康的那半年,和世子到底什么关系?
姜芜满心疑问,最终还是没敢上前试探。可她走得恍恍惚惚,脑中一直回忆着姜循安静窝在世子怀中的那一幕。循循和世子,是不是、是不是……她不敢想下去。
江鹭抱着姜循进医馆,感觉到怀中人无意识痉挛。他暗自心惊,忘了自己正和她生气:他已点了她几处大穴,论理她应好受些,可她怎么越来越虚弱了?什么病这样奇怪?!
他低头看她。
他目力实在太好,隔着帷帽薄纱,他看到美人紧闭睫毛上悬着的水雾,她咬着唇强忍,唇瓣被咬出了一道血痕。她明明很痛,却又好像感觉不到痛——她咬得越发用力了。
江鹭心乱如麻。
医馆大夫在江鹭给了一锭银子后,和伙计一同带着他们进里间,帮姜循看病。
这医馆平时为平民百姓看病,不过治一些风寒之类简单的病症。江鹭本就没有抱太多希望,但在大夫摇头茫然时,他仍感觉到心中的燥意生腾,烦闷不已。
江鹭低头,看那蜷缩在床榻上、发丝被汗渍浸湿、周身都在发抖的美人。
江鹭怕她伤到自己,在她咬唇更为
用力时,猛地伸指,递到她贝齿间。她糊涂间根本不知自己咬的是谁,不过是借力来忍受体内之痛。
江鹭的手瞬间被咬出血。
他面不改色。
大夫惊疑不定地看着这位郎君。
江鹭道:“既然大夫看不出病,容我、我……我妹妹在这里歇缓两个时辰,可以吗?”
这间屋舍清静,本就是为稍有些钱财的人开辟出的雅间。大夫听江鹭说“妹妹”,目色古怪地看二人一眼,并不揭穿。
但是大夫出去前,微犹豫,回头看他们。
江鹭敏锐抬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