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和尚对他抢过账簿的行为有些不悦,那牙人着更加紧张,好像怕江鹭抢走账簿一样。牙人凑过来,陪着笑伸手点别人名字“真正买房的人,我们都是这样记的,和你那朋友不一样”
江鹭“嗯。”
他在牙人的紧张下,把账簿还回去,漫不经心“大概我记错了”
牙人“那你”
江鹭“那我只好自己买房了。”
牙人立刻眉开眼笑,要当着典座的面,把自己一家房卖给这人生地不熟的小郎君
但江鹭的心神,已经从他们身上移开,又转向了这巷子的“热闹”
有一十来个戴着蓑笠的江湖人打扮模样的人,从巷子深处走出来。他们原本有说有笑,却和江鹭一样,一到这里,便瞬间察觉这里的过于繁华。
他们怔了一瞬。
雨水淅淅沥沥,这方天地下的老头、卖花女、卖茶人、摊贩、客人,各自忙碌。
戴着蓑笠的江湖人立在巷子另一头。
江鹭和牙人、典座在巷子最中间。
江湖人沉默了两息后,忽然齐齐扭头转身,朝来处快速奔跑。有人还大吼一声“跑”
与此同时,那些巷中的老头、卖花女、卖茶人、摊贩、客人,齐齐抄出武器,快步朝江湖人逃跑的这一方追来。
中间的典座“阿弥陀佛”一声,赶紧关上寺门。牙人吓得双腿发软,手中账簿快要握不住,江鹭低头一把抄过账簿,朝他低声“快进寺。”
牙人一愣,抬头着郎君沉静的眼睛,忙不迭点头,赶紧去敲门。
而那站在糖人摊前的青衣郎君转过了半个肩,朝逃跑的江湖人方向来,顺便到了挡路的江鹭。
青衣郎君眼睛里噙着笑,既像在专注逃跑江湖人,又像是在江鹭。
他缓缓伸手,手中玩耍的糖人,朝着这个方向掷来。他没什么力度,眼眸含笑,面容和善,眼神却一点点锋锐起来
“追上去,他们全是试图劫狱的江湖人”
手指方向,既指逃跑江湖人,又准确无比地,将江鹭囊括进去。
追人的巷中人一愣,而江鹭在他们反应过来前,手中伞朝他们跑来的方向一抛,整个人翻身上墙,腾空跃起。
雨水斜灌,天地如浇。
牙人发抖跪地,连滚带爬地钻入寺中。江鹭翻墙跃树,一出巷子,他便发现身后追的人越来越多了各式各样的人,都做着各自的伪装,而在那青衣郎君一令之下,齐齐朝犯人们追来。
如此行径,既隐秘,又大张旗鼓莫非是开封府查案
江鹭毕竟和开封府有旧,发现对方是开封府的人后,也只能避而走之。
临走前,他将账簿塞入怀中;他停步在树梢,回头瞥了眼那留在深巷中的青衣郎君。
奇怪。
开封府的酒囊饭桶们怎么突然有了行动力
此人是谁
巷中官差们齐齐追人,又有落后的人从后方追来,惭愧地向青衣郎君拱手行礼
“叶推官,是我等无能”
年轻郎君含笑,伸手止了他们无用的恭维话。
一众人朝他请安“叶推官今日刚回东京,便要如此忙碌。”
雨水淋漓,天地幽静。
立在中间的青年郎君撑着伞,一步步朝巷外走。
今日清晨,开封府出京办差的官员吏员回城,押解犯人入牢。他们得到线人通知,有江湖人在此联络,试图劫狱。便有官员直接出手,先来捉拿这些大胆的江湖人。
而巷中这位亲自监督他们办差的官员
便是今日和众人一同回城的开封府左厅推官,叶白。
“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