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时候,能让皇帝眼熟的官员,只要在朝堂上做的不差,没有坏名声传出来,官运大多不会太差。
解缙也学会了为年轻后辈谋求在仕途上的进取?
朱元章注视着眼前的两人,心中不由联想了一下可能。
他随意的摆摆手:“俺好的很,不必问安。说吧,这个时候过来是要与俺说甚?”
解缙看了看皇帝的脸上的气色,似乎很不错。
这一两年来,朝政上的事情大多数已经是实质上的移交到了东宫太子那边,皇帝这里只有事关社稷的军国大事,才会有过目的。
只是接下来,皇帝大抵是要气色大变了。
解缙犹豫了好几下,才反应过来,自己今天就应该先去东宫,请示了太子之后,再说来面圣的事情。
现在,就成了只有自己带着学生独自面对皇帝怒火的局面了。
解缙迟迟不开口,便让朱元章愈发觉得,他这是真的要为那官场上的后辈谋求进取。
朱元章微微一笑,看向白玉秀:“俺与你面生的紧,你叫什么名字,现在哪个衙门当差?”
();() 白玉秀是第一次面对皇帝的垂询,立马浑身一紧。
想到先生刚刚的提醒,可眼下皇帝又是亲自询问了。
白玉秀只能是低着头小声道:“启禀陛下,臣白玉秀,洪武二十五年进士,观政两载,现于通政使司衙门当差,任官通政使司知事官。”
朱元章眉头微微皱了一下,而后脑海中浮现出了一丝印象,哦了一声:“俺记得你,前几日太子刚与俺提到过。”
随后,朱元章便目光疑惑的看向解缙:“俺记得,太子奏请过叫他去吏部文选司,俺亦是点头允了的。”
朱元章这话的意思很明显。
这白玉秀已经被太子爷在自己面前提过,也允了升任吏部文选司主事,你解缙还带着人家过来,难道是为了谢恩?
那也不必如此拘谨,迟迟不肯开口。
解缙脸色几度变幻,终于是在深吸一口气后,振臂挥袍跪拜在了地上。
“陛下,河南道、山东道叛乱,有地方及卫所参与其中,两道消息阻断,现今唯有中都府及徐州府有奏章传来。”
白玉秀心中紧张不已,见到先生跪了下来,自己也立马跟着跪拜在地上。
终于是开了口,解缙立马又补充道:“现今未有太孙殿下行在消息传来,但臣以为,太孙身边有羽林右卫指挥使汤弼护卫,又有前羽林左卫指挥使,现任河南都司的于马在,殿下的安危足可无虞。”
一口气将消息说出口,又接上话安抚着皇帝后,解缙便小心的抬起头,悄悄的打量着皇帝的脸色变化。
一旦出现什么不好的局面,解缙已经是做好冲外面呼叫太医的打算了。
只是解缙没有等来皇帝的狂风骤雨。
仅仅是看到皇帝原本自然垂下的手掌,轻轻的握成了拳头。
而后,解缙就听到一道轻叹声,最后才是一击冷哼声。
“那些人终于是忍不住了吗?好啊!”
朱元章冷笑着嘲讽,脸上尽是讥讽。
皇帝的反应和解缙的预想大相径庭,一时没有头绪,解缙低头道:“陛下息怒。臣以为,目下朝廷应当加派军马,往河南道、山东道打探叛乱情形,急奏回京。再往开封府派出锦衣卫等,与皇太孙殿下取得联系方可。”
朱元章哼哼两声:“召五军都督府、六部五寺三法司,应天各部司衙门的人入宫。去叫了太子华盖殿议事,他自己的儿子在外头遇到事,他这个当老子去管。”
这就完了?
解缙抬起头,满脸发懵:“陛下……”
朱元章低眼看向解缙:“告诉太子,让他在都督府里的那帮叔伯兄弟们,都该出去活动活动手脚了。”
这便是赶人走了。
解缙深吸一口气,只得是低头拱手领旨,带着白玉秀起身,小心翼翼的后退到帷幕下,师徒二人这才转过身,压着脚步走出。
解缙走的很慢,让白玉秀都觉得先生是不是忘了陛下要他去召集朝堂,请太子去华盖殿与群臣议事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