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佳节,汉景帝非常罕见的将住在长安的亲戚全部请到了长乐宫中,不仅有长公主刘嫖、平阳公主、南宫公主等,还有窦氏、臧氏一家人,加起来竟有三十余人。
不过,当他们看到汉景帝站都站不起来,说话都有些力不从心时,团聚的气氛瞬间暗淡,都变得伤感起来。
汉景帝感觉到了众人的异样,微笑道:“这是朕最后一次与你们团聚了,大家都高兴一点。”
听闻此言,众人无不动容,窦太后、臧氏、平阳公主等几位女眷更是抑制不住眼中的泪水。臧氏上前抓住汉景帝的手,泪流满面道:“陛下,老身还等着您大驾光临呢。上天不公啊,如果可以,就让老身先去吧。”
汉景帝柔声道:“生死有命,臧夫人不要这么说,您老啊,多享福几年吧。”
平阳公主特意将三岁的曹襄也带进宫中,她强忍着泪水,将曹襄领到汉景帝面前:“父皇,襄儿给您请安了。”曹襄用稚嫩的声音道:“皇外公好。”
汉景帝一脸慈祥:“哟,小外孙,长得真好,朕抱不动你咯。来,亲一个。”
曹襄非常听话的凑到汉景帝身边,亲了一下他的脸庞,汉景帝的病情仿佛一下子好了几分,脸上也多了几分血色。
接着,南宫公主和隆虑公主也依次上前安慰汉景帝。南宫公主刚刚生产,孩子太小,没有带进宫,隆虑公主则挺着大肚子。
看到阿娇,汉景帝笑道:“阿娇,你也要加把劲了,朕还等着你的喜讯呢。”
阿娇既有点尴尬,又有点害羞道:“是,陛下。”偷偷的瞟了一眼刘彻,刘彻却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家宴之上,众人的心里虽不好受,但在表面上还是装作开心的样子,想要给汉景帝过一个完美的中秋佳节。
吃完饭后,大家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聊着各自关心的话题。汉景帝有话和窦太后说,被抬到了长信宫内。
窦太后握着汉景帝的手,抹泪道:“启儿啊,你可不能再让娘白发人送黑发人啊。”
汉景帝伤感道:“儿臣不孝,没能照顾好自己的身体,让您担忧了。”
“都是娘不好,先害死了武儿,又让你心里不舒服,你不要恨娘啊。”
“母后,您是说哪里话。这些年来,儿臣深刻反省,在梁王那件事上,终究是儿臣有错在先。”
“不,娘比你的错更大。你始终站在汉家天下的角度来考虑,是一个合格的皇帝。而娘呢,一直怀有偏爱之心,纵容他,怂恿他。在这件事上,娘要向你道歉。”
“母后言重了。儿臣今日,还有些事要和您商量。”
“你说吧,娘听着呢。”窦太后知道汉景帝是要交代后事,强忍悲痛道。
“除了梁王,儿臣最为痛心的就是周亚夫之死。周亚夫虽是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但绛侯于我汉家立有大功,不能因周亚夫而抹杀。朕想立绛侯之子周坚为平曲侯,续绛侯后。母后,您觉得呢?”
“很好,早就应该这样了。还有萍儿,你也要妥善安置。”
“朕已让宗正府负责抚养萍儿,按照翁主的待遇,等她长大了,为她寻一个好人家。”
“嗯,刘荣就这么一个骨血,你要交代彻儿和皇后,不要忘了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