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室之内,殷宏详细的汇报了在临淄了解到的情况,听完他的讲述,汉武帝郑重问道:“齐王果真干下了禽兽行?”
“回陛下,此事千真万确,臣慎重核实过。”殷宏斩钉截铁道。
“如此说来,齐王之死和主父偃没有关系。”汉武帝若有所思。
“也不能说完全没有关系,主父偃正常办案,齐王是畏罪自杀。”
“嗯,你的这个结论是站得住脚的,齐王该死,但不该这么死。齐王畏罪自杀,又无子嗣,按例应该废除,改置为郡。此次出使齐国,你表现很好,希望以后继续保持,该做的不能少,不该做的一点都不能多。”
“谢陛下提点。”殷宏心中暗喜,如此复杂之事,居然没有办砸。
与此同时,廷尉府内,张汤亲自审问主父偃。毕竟曾是汉武帝面前的红人,张汤并没有动刑,而是在牢房里摆下酒菜和他细谈。
“主父大人,你捅下大篓子了。”张汤亲自给主父偃斟了一杯酒,淡淡道。
主父偃喝了一口酒,沉声道:“我问心无愧。”
“果真问心无愧?那我问你,你到底有没有收诸侯王的贿赂?”张汤语气很严厉。
主父偃神色惨白:“事已至此,我没什么好隐瞒的。我半生潦倒,穷困度日,自认对皇上忠心耿耿,唯独对钱财还有执念。”
“主父大人,我一直很佩服你的才华和胆识。但身在官场,尤其像咱们这样的人,好比是皇上的一把利刃,如果屁股不干净,那会伤到自己啊。”
主父偃看了一眼张汤,哈哈大笑:“张大人浸淫官场多年,不愧是高人,都怪我平日里没来得及向张大人请教,才落得如此下场。”
“主父大人不要急,皇上并不一定会杀你。”
主父偃不敢相信:“张大人此话当真?”
“我只是猜测而已。毕竟,像主父大人这么锋利的刀,举世难寻啊。”张汤意味深长道。
主父偃想了想,坚毅道:“无论结局如何,我都不会后悔。大丈夫生不五鼎食,死即五鼎烹。我本是一条丧家之犬,能得到皇上的如此信任,本就应该以死报之。”
“好,主父大人乃真豪杰,我张汤敬您一杯。”张汤举起酒杯道。
稍加整理,张汤入宫觐见,将主父偃所说之话原原本本的告诉了汉武帝。汉武帝静静的听着,默然无语,最后叹息道:“主父偃,可惜了。”
“敢问陛下,接下来如何处置主父偃呢?”张汤小心翼翼的问道。
“先关在廷尉府吧,你要好好招待他,不可当做犯人对待。”汉武帝想了想道。
“是,陛下。”张汤心领神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