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敞强自镇定心神,厉声道:“大单于忘了漠北之败吗?本使离开长安时,大将军亲口告诉本使,汉军绝对可以再次踏平匈奴!”
伊稚斜暴跳如雷,抽出佩剑,抵在任敞的脖子上,叫嚣道:“信不信我现在就敢杀了你?”
任敞没有退路,只得梗着脖子道:“大单于如果还有一战之力,那就杀了本使吧。”
这时,阿胡儿连忙阻止道:“大单于息怒。两国交战尚且不斩来使,何况还要与汉朝和谈,不如留他一命。”
伊稚斜并非无脑之人,之前的暴怒不过是做个姿态。如今,阿胡儿给他找了个台阶,他顺其自然的下来了,对任敞冷笑道:“杀你比杀一只羊还容易。想让本单于臣服汉朝皇帝,不如你先来臣服本单于吧。”
果然,伊稚斜耍起赖来,既不明着拒绝,也不将汉使送回,而是将任敞等人扣押在匈奴,仿佛没有见过这个人似的。
伊稚斜之所以有如此底气,是因为他断定汉朝短期内不可能再组织兵力进入漠北。如果汉朝同意和亲,他欣然响应;如果不同意和亲,那就彼此耗着吧。
经过一段时间的调理,霍去病的病情终于得到了控制,可以自行活动。但当他想亲自前往三水接回寻兰时,卫青坚决不同意。
霍去病不满道:“舅舅,皇上都说了,我可以自行决定,您不能干涉。”
“我不是反对你接回寻兰,但你的身体不能劳累,这是我的底线。”卫青坚定道。
无论霍去病如何恳求,卫青都坚决不松口。最终,霍去病让毕方代替自己前往。
十月初八,毕方抵达三水,终于得见寻兰。得知霍去病因她的离去而病情加重,寻兰泣不成声,却不愿意和他一起返回长安。
毕方恳求道:“夫人,回去吧,骠骑将军需要您,小侯爷也需要您。而且,皇上也同意您回到骠骑将军身边。”
“不,我决定不回去了。”沉吟半晌,寻兰坚决道。
“为什么?骠骑将军和小侯爷都在日夜期盼着您啊。”
“回到这里,我想了很久。也许大将军说得对,只要我在骠骑将军身边一天,他和皇上以及二公主之间的心结就永远不会解开。我不想因为这件事,影响到他的前途。他还年轻,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如果不能舍弃儿女情长,何以能成为真正的大将军?”
说完这番话后,任凭毕方如何恳求,寻兰都不再见他。无奈之下,毕方回到了长安。
听完毕方的汇报,霍去病喃喃道:“儿女情长?功名利禄?到底哪个更为重要?”
看着霍去病一脸落寞以及日渐消瘦的身形,毕方忍不住道:“以将军的才情,为何不能两个都拥有呢?将军完全可以先将二公主娶进门,然后用您的实际行动打动二公主,让她去接回寻兰。如此,不就全解决了吗?身为男人,要能屈能伸,很多事并不是非此即彼。情场不比战场,哪能一条道走到黑呢?”
类似的话卫青也曾说过,但从毕方嘴里说出,又是如此的简单直接。霍去病愣了一下,笑骂道:“本将之事,哪里轮得到你来多嘴多舌呢?”
也许是被毕方说动了,也许是自己想通了,从这天起,霍去病果然不再提接回寻兰之事,而是专心的在家养病。得知霍去病的变化,汉武帝和卫青都倍感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