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即位以来,东征西讨,殚精竭虑,如今天下以平,儿臣何忍父皇再为征讨之事费心呢?一些疥癣之疾不妨留给儿臣慢慢解决。”刘据找不到劝说理由,委婉表示可以将西域的事交给他。
汉武帝明白刘据的心思,笑道:“朕将艰难困苦的事都解决了,留给你一个太平盛世不是很好吗?征伐之事你不如朕,你就好好研究如何治民吧。”
刘据愣了一下,再也找不到反对的理由,无奈道:“父皇苦心,儿臣惭愧,必不负父皇所托。”
十月初三,当杨仆和荀彘刚刚出发之时,赵破奴也已抵达酒泉郡,开始谋划对车师和楼兰的用兵。
从东莱郡渡海前往朝鲜,约有六百余里,而从燕代前往朝鲜超过两千余里。按照正常来说,杨仆要比荀彘更早抵达,故而约定延后出发。
但杨仆自恃名将,不愿意和荀彘共享收复朝鲜的功劳,几乎和荀彘同时出发。所以,当他十月初十登陆时,荀彘还未到辽西郡。
王险城距离海边虽不过一百余里,但卫右渠从未想过汉军竟然从海上而来。杨仆从列口登陆后,未做停留,直扑王险城。
卫右渠不清楚汉军的虚实,也想用缓兵之计拖垮汉军,并没有出城迎战,而是将兵力集中于王险城固守。
半个月后,卫右渠弄清了杨仆的兵力,大惑不解,仅仅七千人就敢渡海攻击,未免太小看朝鲜了。
卫右渠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立马派出细作前往浿水西岸侦查,看看汉军是否还有其它行动。
果不其然,几天之后,卫右渠确定,汉朝不止派出了杨仆,从浿水以西又来了一支军队,兵力过万,战斗力更猛。
此时,王险城内的能战之士大概只有两万,如果让两支汉军合兵一处,凭借武器装备的优势,说不定真的可以攻下王险城。
一番思索之下,卫右渠决定先集中力量击败杨仆,再去迎战荀彘。
十一月初九,趁着杨仆暂时休整,卫右渠率领城中的士兵倾巢而出。猝不及防下,杨仆溃不成军,藏入山中才躲过一劫。
本想抢夺头功,却不料吃了个大亏,杨仆懊恼不已。但事已至此,他怪不得别人,只好一面东躲西藏,一面收集残兵。
卫右渠击溃杨仆后,立即亲率一万人前往浿水拦截荀彘,杨仆得以逃过一劫,终于将所有的残兵收拢在一起,约有五千余人。
十一月十三,荀彘抵达了浿水。时值冬季,浿水已然结冰,可以直接通过,这也是汉朝之所以选在冬季用兵的原因之一。
然而,当荀彘率领一万大军走到浿水一半时,蓦然发现江面竟燃起了大火。江面上起火,简直闻所未闻,荀彘呆住了。
不一会儿,有人喊道:“不好,冰面开始化了,前面过不去。”
直到此时,荀彘才终于反应过来,朝鲜人已经提前获悉了他们的行动,派人在江面上堆起柴禾并点燃,将江面的坚冰融化。
俗话说,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坚冰一旦融化,就很难在短时间内重新变得坚固,再加上朝鲜人在对岸不停搅动江水,致使浿水一面是坚冰,一面是浮冰。
如此一来,荀彘进退两难,骑马难以通过浮冰,船舶难以渡过坚冰,况且,他根本就没有准备战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