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大单于执意泄私愤,家父不介意再来一次漠北。”路充国毫不畏惧。
“好,好!有点胆色。”乌维强压怒火,冷冷道:“汉朝屡次派出使者说要和亲,为何要杀了国相?”
“大单于息怒,汉朝并没有杀害国相,而是国相不慎患病。国相患病后,皇上还亲自派人送药,可惜人力无法回天,本官深感遗憾。此次出使,皇上赐予了价值数千金的丧葬费,还请单于和国相家人节哀顺变。”说到正事,路充国不卑不亢道。
“反正人都死了,怎么死的还不是你们说了算。”乌维没好气道。
“敢问大单于,您什么时候入朝呢?太子殿下已经在长安为大单于建好了官邸。”过了一会儿,路充国主动道。
“此事以后再说吧,本单于最近身体有些不舒服。”乌维懒懒道。
“如果大单于不便前往,本官建议可以让太子代替大单于前往。”路充国料到乌维不会去,想将匈奴太子请过去。
乌维冷冷道:“朵以在汉朝不明不白的死了,本单于还敢派太子去吗?咱们先谈谈当利公主下嫁的事吧。”
路充国强压怒火,冷冷道:“当利公主身份何等尊贵,岂会远嫁匈奴!”
乌维大怒:“汉朝名为和亲,实为诓骗,毫无诚意。路充国,你暂时就留在匈奴吧,等汉朝什么时候有诚意了,你再回去不迟!”说完,乌维拂袖而去。
谈崩了之后,乌维既不肯接见路充国,也不让路充国回国,将他软禁在了匈奴。
气愤于朵以在汉朝不明不白的死亡,乌维不仅扣留了路充国,还经常派人在汉朝边境骚扰,让汉朝边军防不胜防。
从六月以来,汉朝多地发生大旱,刘据一面忙着赈济灾民,一面期盼着路充国的复命。
然而,等了整整一个多月,没有等来路充国回来的消息,却等来了匈奴人的屡次骚扰。
至此,刘据终于明白,自己主导的和亲彻底失败了,还被乌维耍了一回。
七月二十四,刘据入宫向汉武帝谢罪,诚惶诚恐道:“儿臣无能,将匈奴之事办砸了,还请父皇责罚。”
“你知道你错在哪里吗?”汉武帝并没有责备之意,而是探讨起了失败的缘由。
“回父皇,都怪臣过于相信乌维,被他所诓骗。匈奴人果然都是无信无义之辈。”刘据恨恨道。
“这是一个原因,但你不觉得王乌也有问题吗?为何王乌和杨信带回的信息如此不同?”
刘据愣了一下,沉吟半晌道:“如今看来,儿臣确实被王乌误导了。”
“将他杀了吧。”汉武帝淡淡道。
刘据一惊,为王乌辩解道:“启禀父皇,王乌可能是被乌维所诓骗,并非有意隐瞒或编造谎言。”
“不管他出于何种目的,造成的后果都是严重的,不杀之何以严肃朝纲?不杀之你以后将如何用人?”汉武帝正色道。
刘据想了一下,郑重道:“父皇所言,让儿臣醍醐灌顶,儿臣这就去办。”
看着刘据诚恳的眼神,汉武帝安慰道:“你还年轻,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希望你能从此事中吸取一些教训。”
“谢父皇教诲,儿臣铭记于心。”刘据躬身道。
七月二十七,王乌被以通敌叛国罪处决。
面对匈奴的挑衅,汉武帝很想再次派出大军,但综合考虑之下,他最终还是放弃了。匈奴如今远遁漠北,加之国内需要赈济,讨伐成本太高,吃力不太好。
八月初二,汉武帝任命中郎将郭昌为拔胡将军,和赵破奴一起驻扎在朔方以东,以防备匈奴的入境骚扰。
果不其然,得知郭昌和赵破奴的到来,乌维彻底消停了,再也不敢轻举妄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