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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诉你也无妨,我跟AVEX签约了,今年年末就要出道当歌手了。要签名的话趁早吧,不然以后可就没机会了……”
“……最近声乐老师总是说我不会用气,我问他什么叫用气,那糟老头子说你自己体会吧,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还有我们的编舞老师,说我跳舞没有感觉,我问他什么叫有感觉,那位大叔告诉我,感觉不是你想有,想有就能有……”
“我就想扯着他们俩的领子说一句话——尼玛!”
“……唉,说真的,我心里有点后怕,也不知道现在做出的选择是对是错。我很喜欢唱歌,但从没真正考虑过要把这个爱好当成未来的职业。老爸老妈都觉得安安稳稳地过完四年大学生活,找份靠谱的工作,为了房子和车好好打拼几年,再找个靠谱的姑娘娶进门……然后就这么按部就班地过完一生才是王道——所以直到现在我都没敢告诉他们签约的事,估计我爸会直接把我扒了皮挂窗台上示众吧……可是,难道我就要按照他们给我划定好的道路一成不变地走下去吗?或许他们为我指引的道路才是最安全最畅达的,却又总是觉得有点不甘心啊……”
“……不过现在看来,当歌手或许也不是最好的选择。我不明白歌手为什么一定要学会跳舞,为什么就不能安安静静地站在台上唱完一首歌?其实我一点都不喜欢舞曲,可公司让我练习的几乎全是电音和舞曲,我不知道他们会把我包装成什么样,如果真的被改造成面目全非的样子,我还要继续坚持下去么?”
“说起来……我已经很久都没唱过自己真正喜欢的歌了。”
起初并没打算说这么多的,只是少年的表情像极了凝神倾听的样子。已经没多少时间跟朋友们倒苦水,也不想让他们担心的蝎,终于在这里找到了排遣心情的途径,他看着自己垂在膝盖上的手,就这么自顾自地一直轻声说下去。他不在乎佐助是否在听,或是听了多少,能有一个这样乖巧安静的听众实属来之不易。
时间在阳光的照射下减缓了流速,不知不觉间,他开始感到嗓子发干。抬眼看看墙壁上的挂钟,不由惊觉自己竟逗留了这么久。
“废话好像说得太多了……”
他瞥了眼病榻上的少年,那孩子仍是一副无动于衷的神情。
“唉,好吧……就知道是这样。”
他像是没辙了似的摊了摊手。
“差不多也该走了。”
他盯着少年污黑的眼瞳看了一会儿。
“对了,还有件事……今天不是你哥哥的生日么,本来之前他向我点了首歌,说是想收一张CD的,亏我拚死拚活地重新编了曲录了伴奏,还特意跑去录音棚录的歌,结果你哥现在也不知死哪儿去了……所以你就勉为其难地替他收下这份礼物吧。CD我没随身带着,清唱好了。”
说着,他扶着椅背站起身,将一只手抵在唇边清了清嗓子,喉咙里发出些断断续续的声音,直到突兀的音阶渐渐拼接成连贯的调子,他才停止了轻声哼唱,如释重负地吁了口气。
“啊,好久不唱,都快找不到调了。”
Part2。恶之召使
走廊里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目标明确地停止在这间病房前。像征性的叩门声匆匆响过,病房的门向内侧悠悠滑开,有什么人进到房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