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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为当年崔照死了裴公就再也不肯收徒了……”郎风喃喃道,片刻,他抬头直视钟逾,“你年纪到底是太小了……看在你是裴公弟子的份上,我提醒你,治理赤水不要管,公冶大人要你修水利你尽量推脱掉,那个地方不能修水利,起码现在不能!这不是你该掺合的。另外,安士县不止有汉人还有异族,若是那些异族闹事就去求燕山关的云麾将军步恩步将军帮忙……若是那地方收税收不上来,也罢了,莫要强征,将来朝廷追究你责任,你只管奏呈实情,朝廷或许会撤你的职,总归不会要你的命,我要说的就这些,你,好自为之吧!”
上任安士县3
郎风说完就走了,但留在原地的钟逾并没有为此深思。
她知道的事情太少了,这公冶良一套说辞、郎风又一套说辞,不如谁都不信,先把他们的话记着,其他的到了安士县看着办。
饶骏看郎风走了,赶紧跟上来:“大人,今晚可还有安排?”
钟逾大手一挥:“回驿馆!明早启程!”
次日一早,钟逾一行人就早早出了州城,沿着官道继续向北行去。
从这里开始,钟逾就感觉到地势在渐渐变高。
这样走了几天,随着海拔越来越高——气温越来越低。
出发前朝京的人都告诉她,安士县是苦寒之地。
苦寒,她现在是真的感受到了。
骑马走在蜿蜒的官道上,目光能见的只有黄土丘陵和碧云蓝天,跨过一丘,后面还有无数山丘……
偶尔到了平坦一点的地势,一阵狂风卷过,冷不说,还吹她一脸黄沙。
钟逾给自己多加一件外套显然不够,她不得不在路过集镇时买一条防风的围巾把自己的脸也遮住大半。
漫长的道路容易让人忘记时间,钟逾在手腕上系了一条绳子,每次见到日出就用绳子打一个结。
钟逾在绳子上已经打了五个结。
他们赶路到下午,饶骏在钟逾旁边说:“大人,前面好像有个村庄,我们去问路,顺便借宿休息一下吧。”
他们从昨天骑马走到现在,除了停下来饮马,没有休息一次,哪怕是夜里。
钟逾答应道:“先去探探,要谨慎。”
“是!”饶骏骑着马跑了。
没一会儿,饶骏回来跟钟逾说:“大人,看着就是个普通村庄,没问题,去借宿吧!”
于是队伍继续向前,进入了村庄。
到了一座土房子前面,钟逾上去敲门。
她敲了才知道,这门根本没关,门直接被她敲开了。
空荡荡的小院展露在钟逾眼前。
土屋的门开了一半,一条土黄色的瘦狗站在门口,低着脑袋望钟逾。
人与狗四目相对,谁也不开口。
屋子里传来一阵“乒乒砰砰”的声音,里面人似乎在翻找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