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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膳堂几个当值的厨子有些心慌——历来新官上任三把火,难不成还要烧膳堂的人?
不怪这些人多想,因为历任的县令基本都不在膳堂吃饭。
三堂之后的东华厅另有一个小厨房,县令自己的人会做饭给县令吃。
其余官员倒是会吃膳堂的东西,但大多时候都是牙差帮着取,很少主动到这边来。
同样的问题放在钟逾身上,她来安士县就带了自己一个人,当然没有厨子在小厨房给她做吃的,至于她自己的厨艺那更不靠谱。
众人只见钟逾走到膳堂厨子面前,问:“有什么吃的?”
厨子战战兢兢答道:“大人想吃什么?”
膳堂格局其实分成了两部分,一边是用餐的膳厅,另一边是厨子的灶台,所以钟逾能清楚的看见他们的食材。
这里没有太多蔬菜肉食,倒是有很多面条馒头。
于是,她说:“下碗面。”
厨子都以为自己听错了:“大人只要一碗面?”
钟逾:“嗯。”
一个膳堂巡逻的衙差跑过来,热情对钟逾道:“大人请来这边坐!”
衙差给钟逾找的是一张收拾干净的四方桌,还贴心地拖到远离其他桌子的地方,看起来稍显清静一些。
钟逾没拒绝,直接在桌子前坐下,安静地等面。
再说厨子,平时要是其他差吏催促他指不定还要骂回去,对象换成县令,都不用催,他以最快的速度将一碗面下好、切上卤牛肉、撒上春韭菜和葱花。
结束,厨子亲自将面条端到钟逾面前:“县令大人,请用!”
厨子心里忐忑不已,心理魔咒盘旋——她别是找麻烦的!别是找麻烦的!
钟逾夹起面条吃了一大口,抬头发现厨师还没走并且眼巴巴地盯着她。
她愣了一下,思考一下对方t留下来的缘由,脑海中灵光一闪,开口夸奖道:“好手艺!”
厨子的心总算放下——什么嘛?原来真的只是吃个晚膳啊!
吃完饭,钟逾走回东花厅。
县衙里大多是男子,因此后面这一大片除了三堂外守了去几个门子之外就只剩钟逾一个人在东花厅。
钟逾想洗漱,便只能一个人去打井水、去小厨房烧柴、去清理浴房……天快黑的时候,她终于洗上了澡。
洗完后,她却来不及清理浴房了,因为天已经彻底黑了,很不方便。
晚上,钟逾一个人躺在床想——她需要雇长随!
县令卯时上值、申时下值,换算一下一天要上十多个小时的班!
既要上班又要兼顾自己的琐事,而且东花厅还这么大一个,她料理不过来啊!
……
次日卯时。
整个安士县还在夜色之中,县衙里的官员差役就已经完成了今日的点卯。
工房典史汪勉手里提着一盏灯笼,他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慢悠悠地往工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