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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紧去膈应水利使!
“好差事?”礼房典史眼里燃起一丝小小的火苗,很快又灭了,“政令书上到底写的什么?”
汪勉把政令书塞给礼房典史。
礼房典史快速看完,呆愣愣地问:“她不会今天一个态度明天一个态度吧?”
“没那么快!她不要面子啊?就算她要改态度也要等水利使告完状!现在我们是按政令书办事!所以,赶紧开始,快去召集吏胥,今晚我连夜放丁归田!我就留在赤水湾不走啦!”
钟逾下完政令书,心里勉强卸了一部分包袱。
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当下最重要最急迫的事还是安士县的农事。
她找来劝农的官员了解今年的农事。
县衙有专门的劝农官——劝农使。
劝农使告诉钟逾,今年劝农工作并不理想,倒不是农民不想种,就是今年种田的人少。
当然少啊!
春耕时节抓无数壮力去服徭役——这么傻叉的事情不多见。
钟逾听得越多,还是觉得应该加快脚步把赤水湾的人放回去。
于是,第二天钟逾把主簿衙、户部的人也动员起来——全都去赤水湾放人!
夹在中间的劝农使问钟逾:“钟大人,我是劝农官,没管过徭役的事啊!”
钟逾:“你虽然没管过,但服役的人都是该种田的人,你得帮着先把人放了,才有人给你劝农啊!”
理由无懈可击,劝农使折服了。
主簿衙自不必说,主簿是县令的副手,协助她是天经地义的!
后面几日,县衙光在忙着放全丁了,这让钟逾把雇长随的事都忘了。
若是让县衙众人干别的事他们可能还想着摸鱼,可是县衙的人都讨厌水利使。
大约事怀着一种公报私仇的心思,县衙众人展现出前所未有的效率……
赤水湾,服役的全丁日日生活在水生火热中。
他们起得比鸡早、干的比牛多、吃的比狗差,还要看着同样服役的人受伤、生病、死去、被丢到乱葬岗。
阴云仿佛笼罩着每个人,戾气在人群中蔓延。
要不逃吧?
——可是被官府抓回来是重罪!
要不跟他们拼了吧?
——怎么赢得过官府?那是要杀头的!
这样的日子本没有盼头。
某一天,那些监官说要重新排查名册,年逾五十者回去!同一户籍者只留一人!
全丁们一打听,才知道是县里新来了一个女县令,她要放大家回去种田!
她甚至给每个回去的人准备了一份回去的干粮。
就这样连放几日,几千就只剩下一千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