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咬牙切齿:“东西交出来,我不可能放你过去。”
杨助知道这事儿没法和和气气掀过,她绞尽脑汁想要怎么脱身。
希望几乎于无。
两人就这么僵持,谁也不肯退一步。
良久,总助手机蓦地亮起,他窥见来信人,急急点开。
盯着屏幕足足一分钟。
他额上青筋跳了两下,突兀侧开身形,嗓子哑着,“你走。”
杨助奇怪看他一眼,不知道他怎么突然改主意,没多问,担心又有变故,连忙开门走了出去。
总助又看向屏幕,上面只有简单三个字,“不用拦。”
他明白意思,不用拦周小姐。
她要做什么,叫她去好了。
—
闻灯拿到镇静剂时心头雀跃压都压不住,欣喜下掌心都轻颤,自觉权利已经握在手里。
她拼命遏制住一阵阵上涌的激扬情绪,不想自己在最后一步露出马脚。她心怀不轨,人愈发坦然,闲庭信步般进入病房,准备遣走帮佣,避开耳目。
进去病房时发现,帮佣护士竟都不在。
连德叔见她进来,也笑着出去,温声叮嘱她别太辛苦。
太过合她心意,闻灯反而觉出怪异。
以往她也进出随意,与顾洲不乏独处。可如今她夺权的心思展露出来,即使算作些微,但她身份特殊,也足够他们郑重对待。周围人竟仍一如常般不设防,甚至有几分像是刻意给她腾场地。
她这些时日殚精竭虑,几经谋划周全,到如今关键时刻,她扼住些微不安,谨慎朝床边走去。
发现顾洲平躺着。
顾洲伤在背部,往常都是侧躺,怎么今天出了这么大的纰漏?
徳叔怎么可能有这种疏忽。
闻灯下意识环顾四周,分明光线柔和,却一时误会自己陷入巨大圈套。
她咬牙,安抚自己说不得是她幸运。
毕竟她这样厉害,顺利走到这一步,天意垂青她实在正常不过。
思及此,闻灯心下略微松弛。
这也该是她以前的想法,或许是最近久经公司,整个人都像崩起的弦,才会这样草木皆兵。
时间紧,不及她拖延,闻灯小心翼翼拿出针管,一点点挽起顾洲的袖管。她屏气凝神般行动,其间病床上的人一动不动,闻灯瞧着他苍白至有些冰冷的面容,心头的血缓缓热起来。
他曾那样逼迫她。闻灯毫不怀疑,顾洲若醒来,绝不会放过她。
如果他可以一直不醒就好了。
管他是不是因为救她才有此一难,等她大权在握,谁敢对她的过往有所置喙。
闻灯呼吸微微急促,一时想把镇静剂换成穿肠毒药。
她才不要受人胁迫。
袖口也挽到合适位置,闻灯思绪戛然而止,不假思索扎入针尖,眼角不可避免溢出胜利在望的洋洋得意。
自觉病床上的人将变为她的手下败将。
她感知跃跃欲试的昂扬情绪,正要按下针管,莫名直觉一道凛然视线。她有所感般目色偏移,直直撞进沉冷的、不着情绪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