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这时,沿湖石径上走来一道身影。
那人眉目浅淡地朝这边望来。
四目相对。
傅娆微微愣住,将秋香之事抛去一边,朝李勋施了一礼,
“李公子。”
李勋撞见傅娆,眼底闪过一丝错愕,旋即迈上台阶回她一礼,“姑娘怎么在这里吹冷风。。。。。”见她面色泛白,又蹙眉道,“得小心身子才是。”
傅娆赧然一笑,“殿内闷,出来走走,对了,你伤势如何了?”
李勋愣了一下,唇角扯出一抹浅淡的笑,“已大好,谢姑娘关心。”
傅娆见他不欲多言,也不好细问,只颔首,便眺望对岸的灯火,仿佛有人在岸边放花灯,一盏盏荷花灯顺风朝岛中飘来,簇簇灯火如舟,载着波光粼粼逼近,傅娆想起幼时与弟弟放河灯许愿,渐渐失了神。
李勋凝望她的侧脸,秀丽如玉,她的眸光清许如泉,总能透着几分看透世事的豁达,及不染尘埃的明净,似一坛美酒,越饮越醇,能缓缓渗入人心里,垂在身侧的手不由紧了紧,心中不自在地泛起些许酸楚。
他也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了些心思,脑海不自觉闪现她的倩影,莫名地想看到她,每每看到,心中又是欢喜又是酸涩,继而升腾一抹莫名的热浪。
李勋移开视线,随她一道眺望远方,低喃问道,
“傅姑娘未来有何打算?”
傅娆疑惑,侧头迎上他的脸,“什么打算?”
李勋微愣,失笑道,“哦,没什么,我随口问问。”
傅娆只觉李勋透着一股古怪,正想说什么,忽然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扭头一瞧,见平康公主提着裙摆大喇喇寻了来。
“傅娆,你怎么在这里,叫我好找!”
目光落在李勋身上,吃了一惊,旋即蹙眉,“表兄?”
视线在傅娆与李勋当中来回流转,平康公主唇角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
“表兄,三番两次见你出现在傅娆身边,不太合适吧?”
李勋袖下的手指曲起,面上却不动声色道,
“殿内太闷,我出来走走,偶然遇见罢了,公主既是来寻傅姑娘,我自当离开。”
说罢朝二人施了一礼,身影转眼消失在树林中。
平康公主冷冷收回视线,觑着傅娆,见傅娆盯着李勋方向瞧,不快道,“喂,你什么意思,你不想入宫,该不会是因为我表哥吧?”
傅娆无语地瞥她一眼,“我不想入宫,是因为你。”
她压根不想理会平康公主,径直往回走。
“你以为我希望你入宫?”
平康公主气得跺脚。
席上那敏敏公主逼婚,她扭头想去瞧傅娆的笑话,怎知傅娆不见踪影,再回首,却见她父皇给她使眼色,平康公主便知她父皇定是不放心傅娆,遣她来寻人。
结果,这傅娆与男人约会不说,还敢甩她脸色!
傅娆进入广寒殿后门,沿着一条漆黑的甬道,往前走。
半路,一熟悉的手腕将她拉住,轻轻带入黑漆的耳房。
秋香眼见傅娆被皇帝拉入暗室,顿时慌乱,四下瞧了一眼好在此处被搁置,不曾有人来往,方放下心来,悄悄退出甬道,给傅娆打掩护。
她不知,孙钊早着人守在暗处,岂会放人进来?
里头,皇帝将傅娆搂在怀里,迫着她腰身贴住他,借着微弱的光芒深望她的眼,
“朕的娆娆吃味了?”
傅娆心头涌上几分委屈,鼻头酸楚,咬着唇不欲吭声。
她难过不仅仅在于那些女人,更多的是面对命运无法抉择的无奈。
皇帝心疼极了,又带着些许难以言说的满足,轻轻拂去她眼角的泪水,低首抵着她额尖,嗓音暗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