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她是谁,只知道她叫弓桑,但是我运气不错,找到了她,只是我没有见到她,却知道她是谁。”听风停顿了,摩挲着杯壁,笑得愈加自嘲,“她是烈国最得王宠的小公主,我仍是想见她,但我没有见到她,只见到了自称是她未婚夫的男人,烈国史上最年轻的丞相,他对我说,‘你连保护她的能力都没有,日后若是再遇到危险,你拿什么保护她?’。”
听风说到这儿的时候,下意识地伸手去摸别在腰间的剑,声音低沉道:“我的确没有保护她的能力,因为在溯城大乱那一天,我身受重伤之后,我的武功,便已没有了。”
百里云鹫倏地蹙起了眉心,紧紧盯着听风摸着剑的右手,听风接着道:“这三年我一直在努力地练,却只能练到让自己的举止与从前看起来没有多大差别而已,所以爷没有看出来,但实际的我,已经如同废人一般,连握剑都握不稳。”
“握不了剑,我的确谁也保护不了,连我自己都保护不了,所以,我离开了凤城。”
听风不再往下说,只是给自己添了一杯茶。
又是沉默。
“在那之后,你可还见过她?”百里云鹫率先打破沉默。
听风一怔,随后有些不自然地点了点头,“见过。”
“那你做了什么?”百里云鹫直接挑重点。
听风被百里云鹫的问题惊住,手又一抖,方才被烫伤的手背又一次被烫了。
“她怀了五个月的身孕。”百里云鹫的声音倏地变得有些冷。
听风霍地站起身,手中的茶盏掉落在地,碎了一地瓷片。
顷刻间,医馆里已没有听风的身影,只有百里云鹫背靠着椅子悠闲喝茶。
白琉璃和暗月夫妇俩立刻从通向院子的小门那儿冒了出来。
☆、024、只会苦
白琉璃觉得,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句话果然是有道理的,和暗月在一起呆久了,看着一脸木头样的暗夜变得八卦,她自己也在慢慢往八卦婆的方向靠近。
若非如此,此刻她就不会跟暗月夫妇俩一路偷偷尾随着听风等着看现场直播。
听风跑得很急,很慌乱,足以能从他慌乱的脚步中看出他的确失去了一身所学,也正因他心里太急太急,以致他始终都没有发现他身后一直有三道人影在跟着他。
暗沉的苍穹没有任何征兆地飘起了雨,由小变大,由滴答滴答变为哗啦哗啦,听风则是一直站在早已打烊了的鸿运客栈楼下,不进也不退,只是静静地看着客栈二楼最左边一间屋子,那间窗户没有合上的屋子。
暗月躲在临街屋檐下一直起算着时辰,掐算着听风定格在客栈外当木头人的时辰,直到半个时辰过去,听风还是像一快烂木头一样杵在雨中不动,使得暗月都为他着急了,烦躁地掐着暗夜的手,恨铁不成钢道:“听风个蠢货,他倒是有下一步动作啊!我都为他着急!”
暗月下手力道不知轻重,掐得暗夜的手背都快滴出血来了,然而暗夜也为听风着急着,自然而然地忽略了手背上的疼,只紧紧皱着眉心道:“听风何时变得这么婆妈了,连小妹都不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