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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乔不愿把这少年想得太坏。是在套自己的话,于是决定实话实说,“我真的是什么也不记得了。自从干爹干娘救起我来。我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那你怎么还知道自己叫木乔?”沈亦儒似是有些怀疑,有些生气。
这个没办法。木乔叹了口气,“我也就只记得自己的名字了。”
沈亦儒突然追问了句,“那你的金钿还在么?”
木乔一愣。他怎么知道那只小金钿?这可是女孩子贴身收藏的东西。要不是她无意间穿到真正的木乔身上,连她也发现不了。
“你认得我?”这回换木乔问他了。
沈亦儒看向她的目光颇有几分复杂。他张了张嘴,正想说什么,却听初见在花园门口和霍梓文说话的声音。
他来不及解释,只能这么告诉木乔,“姐姐,要是过些天有些人来认亲,不管他们说什么,只要没带我来,你一定别承认,记住了么?”
这话说得没头没脑的。让木乔怎么答应?
可沈亦儒真的没时间再解释了,匆匆的从小花园的侧门绕了出去。
初见和霍梓文在门口说了几句话,进来时。就见木乔一人坐在秋千架上若有所思的样子。
她试探着问,“姑娘方才这是和谁说话呢?”
“说话?”木乔故作讶异的看了她一眼。“我正在想一个石榴花的新样子,却似恍惚听到你在说话的声音。”
“哦,是三少爷在外头,见我端着绿豆汤,问厨房还有没有。”初见应了,却疑惑的东张西望,难道是她听错了?可她明明听到这里头似有个人影晃动的。
晚上,木乔觑空,把这事悄悄跟干娘说了。阮玉竹点了点头,暂时没发表什么意见,却目光深沉的看了她许久。
在京城耽搁了两个多月,把亲事敲定的阿果最终还是要回去了。从定州到京城路途遥远,她要是不早些上路,恐怕都赶不回去过中秋了。
这日来瞧木乔,跟她提及管事的定下的归程,心里一千一万个不舍得,“要是能把你带回去就好了。”
木乔笑着附合,“我还想把你留下呢!不过咱们还是可以通信的,跟从前一样。等你回去了,把你说的那些定州的好吃的,好玩的都给我捎来,我可一条一条都记在心里呢,不许反悔!”
阿果应了,也交待她,“那你也得常常给我回信,要是敢偷懒,我就派人来抓你回去!”
“放心!”木乔促狭的眨了眨眼睛,压低了声音,“我还会让三哥多打听些白澄的消息告诉你,可够义气了吧?”
阿果脸上腾地红了,“你个小丫头,就会取笑人!”
她忽地看着木乔,眼神有些探究,“不过说来也怪,你这小丫头年纪不大,但行事说话语气倒是老成得很。小心——未老先衰!”
“原来你这当姐姐的就是这么取笑人的么?”
木乔不依,正跟她玩闹着,初见捧着点心进来回话,“姑娘,佟家打发人来说,明日想来看看您。夫人答应了,让跟您先说一声。”
“她还有脸来?”阿果霍地冷笑,“那我明日也来,看她又耍什么花样?”
可来的恐怕还不止佟家人。初见是在大户人家呆过的,知道这其中的蹊跷。
木乔出事,就算不是佟家有心,也是被他们家连累,就算上门道歉,也会多约几个和事佬,不会傻到单独上门给人家平白损一顿,“夫人让多准备些茶点,佟家可能还会约别的人一起上门。”
木乔倒要看看,佟家到底要怎么上这个门。
第77章认亲T
年轻人生病,只要不是太重,一般长辈是不宜来探的,免得反折了福寿,所以佟家上门的只有一个佟丽萍。不过有些出乎木乔的意外之外,她虽是约了几个小姐妹,却除了那与她交好的翰林千金邹采容,竟还有韦府的两姐妹,韦苓如和韦蕴如。
这二位之前在韦府中看到之时,似是与佟丽萍的关系也不大好,尤其是韦苓如,更加的寡言少语,这会子怎么反凑到一起来了?
阿果性子爽直,一早打定了主意要为木乔鸣不平,待离了大人,便先声夺人的问,“你们几个怎么这么巧,约在一处来了?”
邹采容仗着父亲是翰林,皇上的心腹,也不太把安伊果这个外来土司的女儿放在眼里,出言相讥,“这话问得奇怪,我们几个都认得霍小姐,约在一处来看看她不成了?象安小姐和霍小姐这么要好,难道我们也要盘问盘问的?”
这肯定是知道了之前她们和佟丽萍的话,所以现在来报复。
木乔是主人,基本的礼貌不会失,出来打了个圆场,“邹小姐怕是误会了,安姐姐只是这么一说而已。承蒙你们特来瞧我,我很感激,可别为了这些小小口角,伤了和气。”
言下之意中回护阿果的意思是显而易见的。不过邹采容听她这一说,也确实发作不得。她们到底是来探病的,又不是来吵架的,便是占了些口头便宜又能怎地?到底还是为人诟病。于是心思一转,便择那温和客套之词,问起木乔的伤情。
只要是无关紧要的大事。木乔愿意与她们敷衍一二。
只是韦蕴如打量着木乔的闺房极其简朴,颇有些失望之意,“原以为太傅做过丞相,家中肯定别具一格,谁想这小姐的闺房里,倒是一股子墨味儿,弄得跟女秀才似的!”
木乔笑着一一给众人奉上茶水,“秀才倒不敢当,只是我的字儿不好,一直跟着干娘在练字而已。写得多了。自然就有股味道。其实我于诗书上倒是有限得很,没什么长进,姐妹们若是要以此来考我,我倒多半要出丑的。”